127岁罗美珍用瑶药泡脚延年益寿，经儿子黄有才证实，事实并非如此。

“候鸟”在白磨洞排队取水

森下敬一接受本报采访

22年前，国际自然医学学会主席森下敬一将巴马认定为“世界长寿之乡”，如今他表示“再也不想去那里了”。 11月18日，在一次研讨会上在中国举行，他把巴马视为失败。

近年来，巴马养生旅游名声大噪，“世界长寿之乡”称号是重要推动力之一。这个24万人口的自治县有82位百岁老人。 《健康传奇》像磁铁一样吸引了成千上万的外来者，其中包括许多患有各种疾病的患者。

养生“候鸟”的迅速涌入，与当地的“神奇”宣传有关。北京青年报记者了解到，被视为万能药的小分子水团，早已被科学界定义为商业伪概念；而国际自然医学协会认证巴马为“世界长寿之乡”的认证也得到了日本官方的确认。该机构的性质只是一个公司。

即便如此，“候鸟人”的数量依然有增无减。今年前5个月，全县接待国内外游客超过110万人次。面积1971平方公里的巴马，要面临小产权房泛滥、环境污染、原住民生活干扰等一系列问题。 ”

现实

小产权住房的兴起

第一次踏足巴马，感觉就像进入了《阿凡达》中的潘多拉星球。盘阳河畔生长了数百年的老榕树，贴近水面，正努力地伸展着枝条。他们就像当地八九十多岁还在工作的老人一样精力充沛。

11月已经是旅游淡季，但在距离白磨洞景区最近的甲篆乡坡月村要找到空房并不容易。据村委会统计，这段时间村里生活着4000余名“候鸟人”，与高峰期相比减少了一半，但仍是原住民人数的近两倍。

坡月村党委书记黄大尚还记得，2006年，来这里常住的外国人只有70人左右。当时村里还没有建旅馆等设施，游客都住在农民家里。 2008年，坡月村约有数百名外地人居住。

黄大尚说，为了便于管理和沟通，村里还多次与移民召开座谈会。 2008年1月，巴马举行“中国长寿之乡”、“世界长寿之乡”揭牌仪式。

2009年是一个转折点。巴马旅游业发展迅速，外地人涌入量增加了数十倍，从坡岳到白磨洞的道路顿时挤满了人。黄大尚叹了口气：“管理有点‘失控’了。”

当地政府明确，长寿旅游是巴马近期发展规划中第一个重点发展的旅游产品。农田被统一征用后，上门收租成为当地村民的主要收入来源。外地医护人员翻倍意味着住宿需求增加，但当地村民仍坚守着砖木平房，却无钱翻修。

资本嗅到了商机。农民放弃宅基地、开发商投资建房的合作建房形式开始流行。建成后，开发商将建筑使用权出售给医护居民30年，30年后房屋归农民所有。农民出售宅基地可立即获得数十万元补偿。黄大尚说，坡月村670户中有100多户新建了高层建筑。

临街的房子越来越高，一般是六七层，公寓式的，月租金从500元到千多元不等。每层五房，六层楼的公寓，旺季时房东每月可赚取数万元租金。

白墨屯的养生楼比较高。都是外商投资的电梯间。它们有十多层，可以出租或出售。狭窄的街道两边被高楼大厦包裹着，有的建筑物之间的距离不足1米。满载沙石的卡车来来往往，白磨屯正在变成一个大工地，到处堆满了建筑垃圾。

在白墨屯，一栋15层的阳光养生公寓正在建设中，投资方为江西某公司。销售负责人许爱兰表示，公司三年前就看准了商机，向周边几位村民租了宅基地。大楼尚未封顶，准业主正赶上楼查看施工进度。 “这应该是白墨屯最后一块建设用地了，赶紧买吧。”徐女士提醒道。

“新建电梯楼40平米，50年产权，17万元。”在坡月村、白磨屯，出租、出售、转售康养房的广告随处可见。此外，还有酒店、旅馆相继出现，店名差异化非常低。它们永远只是“福”、“寿”、“寿”的组合，如福寿居、寿祥客栈等。这些建筑的方向各不相同，有的甚至没有刷漆，水泥和灰泥裸露在外，并急忙张贴出出租广告。

环境污染压力

白魔洞的水能治病的神奇传说吸引了大批外来者，也给下面的盘阳河带来了灾难。

据当地宣传和“候鸟人”的见证，这里的水是“小分子团水”，可以降血脂、治疗糖尿病。在白磨洞口的大榕树下打水已成为日常活动。令当地人难以接受的是，许多外地人无视禁令，到取水点下方的盘阳河游泳、沐浴，盘阳河是他们祖传的水源。

一位患有癌症的白发游泳运动员说，据说将身体浸泡在盘阳河水中，还可以让小分子团水渗透皮肤，达到治病的效果。尽管当地政府在河边安装了新的铁丝网，但人们仍然想办法在河里游泳。官方数据显示，2009年至2013年7月，附近有22人在河里游泳时溺水身亡。

今年6月，政府在通往取水点的台阶上竖起了警示牌，强调这里是该县主要饮用水源地，禁止洗澡、游泳、洗衣、戏水、打水、泡脚。禁止进入河道。其中，“游泳”、“玩水”字样上的油漆被人工刮掉。

“我们现在不敢喝盘阳河的水了。”长寿村八盘屯村民黄马贤家住盘阳河中游。黄马贤在这里生活了50年。她回忆说，以前，村民们都会提着水桶到河边打水，用来洗衣服、做饭。那时的盘阳河水清澈很多，不像现在那么翠绿，还带着淡淡的鱼腥味。

近年来，听说上游有不少“候鸟”游来游去，村民们只能寻找其他水源，饮用附近龙泉山的泉水。 “谁知道他们的病会不会传染？”

虽然旅游经济拉动了这个贫困县的GDP，但似乎并没有拉动景区周边的基础设施建设。共有6000至7000常住人口的坡月村目前没有污水处理厂，生活污水直接排放。

村党委书记黄大尚表示，农村排水设施落后。以前人少的时候没有什么大问题，还在自然吸收范围之内。但人多了，环境就实在受不了了。

不少村民表示，白木屯公寓酒店的生活污水通过河岸延伸的细管直接排入盘阳河。大家都担心，就连这片他们世世代代生活的土地的地下水最终也会被污染。

北京青年报记者还发现，从长寿村上山三四百米，玉米地旁边有一个用砖砌成的半环形垃圾场。一袋袋垃圾没有经过任何处理就被直接焚烧，乌云升腾。烟柱飘向远山。

类似的情况也发生在坡月村。据村委会工作人员介绍，村里有8名保洁员，负责全村的环境卫生。然而，游客到处闲逛，扔掉橘子皮、卫生纸、包装袋、矿泉水瓶。 8个人无法将它们扫走并收集起来。如何处理垃圾也是一个问题。

原有生活的改变

养生“候鸟”的激增和大量游客的涌入，仍在改变着村民原有的生活方式。

随着游客增多，百岁老人成了“景点”。他们告别工作习惯，每天坐在自家门前，等待游客拍照，发长寿红包。即使是在中午小睡的时候，也会有入侵者前来拜访。

近两年，当地物价也随着人气而上涨。景区周边的物价比县城还要高。来自河南安阳的“候鸟人”王女士说，去年接水的空桶售价10元一个，但今年价格涨到了15元。

投诉最多的是景点门票价格。细心的游客发现，短短几年的时间，白磨洞已经从开发之初的完全免费，到门票30元，如今已经调整到70元，甚至还有涨价的趋势。 。月票也从80元调整为现在的300元，而且也分单双号。

当地人的生活成本也在上涨。在坡月村，鸡蛋卖20元一斤，最常见的大米也卖3元一斤。同样质量的北京只要2元左右。外地人很佩服当地人的饮食习惯，村民自己种植的蔬菜、玉米、大豆、大麻等备受追捧，价格也被抬高。

保健人士来到巴马净土，是为了这里的自然环境和健康饮食。由于需求量巨大，在甲篆乡的市场上，一些商贩开始兜售“养鸡场专用药”，3包10元，声称鸡3个月能长7斤。

坡月村的街头也出现了癌症康复、健身俱乐部。负责人钟先生声称可以用中药治疗肝癌、胃癌、肠癌等癌症。 10天一个疗程，每个疗程费用3000元。

瑶药、瑶药也被包装成特色产业。一家卫生院贴出海报，声称127岁的罗美珍自采瑶药，坚持每天泡脚，才如此长寿。

但当北青报记者求证此类宣传时，罗美珍的儿子黄有才一脸茫然：“根本不是这么回事。”